軒轅宮

「早安，教練。」緋葉因為是經理，所以提早來學校準備。

「喔，來啦。」看到她出現，麗子立刻招呼她，隨即將一疊資料放到她手上，「今天的球場分析就麻煩妳了。」

緋葉默默翻了幾頁資料，發現正是之前她傳給麗子的那一疊，上面已經有紅筆畫過的批註和應對模式，她飛快掃過資料，將幾個重要大點記在腦中。

等大家都到齊後，才往海常高中方向去，由於籃球部並不是甚麼大部，自然也就沒有足夠經費，因此他們只能自行搭電車再步行過去。

一路上，緋葉都將注意力放在剛剛記下的內容上面，直到無意間的一個抬頭，看見火神的眼睛才脫口，「大我，你該不會昨晚都沒睡吧？」

她這一喊，將其他人的目光也引過來，這下所有人都看見那雙比往常更加凌厲的眼睛。

「昨天有點嗨過頭了，所以失眠了……」

大家才恍然原來今天火神看起來比往常更殺並不是因為上一次受到打擊的關係。

「……你是要遠足的小學生嗎……」黑子早就發現這一點，但他真的沒想到會是因為這種原因，一時沒控制住又吐出冷靜的毒液了。

「少囉嗦。」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口音響起，「各位好～」

「黃瀨君的聲音還挺好辨認的呢。」緋葉就算不用轉過去看也聽出來這是誰的聲音。

「若宮桑，重點不是這個吧…」旁邊聽到她這句話的降旗有些黑線的說。

「也是，不過海常籃球部有這麼清閒嗎？為什麼他可以跑出來？」緋葉又一次提出困惑。

「不，那個我想派個人出來迎接練習賽對手應該也算正常的吧？」福田泛起苦笑解釋。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只是好奇為甚麼是黃瀨君，他好歹也該是一軍的球員吧？」緋葉自然知道派人出來迎接是基本禮貌，她真正困惑的是，一般這種事應該會請球隊經理或是二軍的人來吧。

「這麼說也是……」

但很快地這個困惑馬上就被本人給公布答案了。

「我怕你們迷路，所以來接你們了。」

「多謝。」麗子禮貌的點頭道謝。

緋葉默默覺得黃瀨的腦筋大概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迴路，作為經理，她的事前工作準備可是做得很道位的，怎麼可能連他們學校的體育館在哪都不知道。

然後就見黃瀨直接無視火神，走到黑子面前。

「為什麼我總覺得黃瀨一直想向阿哲告白，是我的錯覺嗎？」緋葉凝起秀氣的眉對身邊的降旗說。

「噗咳咳──」沒想到緋葉會突然說出這麼恐怖的話，讓降旗一時間沒防備的岔了氣，「若宮桑，妳想太多了吧？」

緋葉一臉你太孤陋寡聞了的看著他，「降旗君，我們不應該歧視同性戀。」

「我沒有啊！」降旗覺得自己超級無辜的，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終於發現若宮的本性並沒有他所想的那麼溫柔可人。

索性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的黃瀨和黑子的對話上，並沒有注意到他們這裏的驚悚對話。

一行人在黃瀨的帶領下，來到海常籃球部的練習場所。

「教練。」緋葉看見眼前的場景而不禁皺了下眉，靠近麗子小小喊了一聲。

麗子示意她先別開口，口中一邊喃喃說著一邊打量周圍，「打…半場嗎？」

另外半場練習中？麗子看向緋葉，後者也很快明白她的意思點了下頭。

這時，對方教練也注意到他們這一行人而走過來。

「來了，請多指教，我是這裏的教練武內源太。」身材稍胖的男人快速掃過他們，然後頓了一下才問，「請問你們的教練是……」

「喔，是我。」麗子立刻回答。

「啊！？是妳嗎？不是經理？」武內教練難掩驚訝的喊。

「經理是我身邊的這一位，若宮。我是教練相田麗子，這是還請多多指教。」麗

子往前一步，毫無畏懼的說。

「啊…喔…」儘管眼中還是有些驚訝，武內教練卻沒有繼續說甚麼。

「那個…話說那邊是？」麗子盡可能禮貌的詢問旁邊的狀況。

「正如你們所見，為了今天的比賽我們做了一些變動。」

「變動……」

「為了讓不上的球員學習，但學習的內容又少之又少。」隨著武內教練的話，緋葉明顯看見自家教練抖動的肩膀，不禁默默退後兩步，但心底也因為這位教練的話有些不滿。

「為了節省時間，就讓其他人進行日常練習了。」並沒有將他們難看的神情放在心上，武內教練拿起板子看了下內容後說，「雖然說是調整，但畢竟也是我們的正式球員，還是要拜託你們不要來個Triple score(三倍得分，意為慘敗)。」

「竟敢小看我們。」火神充滿壓抑的聲音讓緋葉忍不住看過去，「也就是只把我們當作隨便練習一下的對手嗎──」

很想開口讓他們冷靜一點，但想了想，緋葉選擇靜默，透過這樣的鬥志燃燒，想必比賽會更有看頭吧，她的嘴角微微翹起了一抹她自己並沒有感覺到的弧度。

要是沒有後面黃瀨和那位教練的對話的話，她想自己很少會有這樣火大的情緒，還真是拜這些人之託阿。

「你要是上場的話，這場比賽就沒得比了。」武內教練看見正在準備的黃瀨，訓了幾句話後，就轉身離開。

「口出狂言。」日向冷冷地看著他們。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火大的感覺了呢。」旁邊的伊月也忍不住皺眉。

不只是他們，所有誠凜籃球隊的人臉色都非常難看。

黃瀨快走幾步到他們面前雙手合十，「抱歉！非常抱歉！我會作為候補出場的。」

然後他指著不遠處的教練低聲說，「要是你們讓那個人無語的話，他大概就會讓我上場了。」說到這裡，他突然臉色一變，閃過一抹挑釁，「話說回來，要是你們連把我拉上場的能力也沒有的話，就更不要提甚麼打倒奇蹟的世代的話了。」

「喂，你帶誠凜的人去更衣室。」這時旁邊傳來教練的吩咐。

黃瀨還沒來得及應下，就聽見黑子的聲音。

「不，請先做好暖身，因為不會讓你等太久。」

「更衣室在這邊。」緋葉在最前面領路，完全沒有絲毫的遲疑就走到了海常的更衣室。

「……為什麼若宮妳會這麼熟悉這裏啊？」日向驚訝得看著才剛接任經理一職沒多久的學妹。

「既然要做當然得做好，況且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情報調查而已，不算甚麼。」緋葉淺淺一笑，非常的親和優雅。

「沒想到緋葉妳的調查能力挺厲害的，連內部的地形圖都能弄到？」麗子讚賞的拍拍小學妹的肩膀說。

「只是剛好看到，就記了一下。」緋葉依舊面帶微笑的說，「不過請快點換上衣服吧，總不好讓他們等太久。」

「說得也是。」伊月拍拍日向的肩膀，然後推開更衣室走進去。

等全部的人都進去更衣後，麗子突然轉頭看向緋葉，「勝率如何？」

「原本我預計有52%的機率，但看到剛剛的那個表現…」緋葉露出非常有自信的笑容，「我想至少有75%的機率，其餘不定因素，還得等到正式開場後才能做出判斷。」

「這樣已經很好了，至少比我預想的要好很多。」麗子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不過我倒是真的沒想到緋葉妳的調查能力和觀察力這麼強。」

「我喜歡畫畫，喜歡透過畫去觀察，所以觀察人的一舉一動，對我而言，並不是甚麼陌生的事情。」緋葉沒有否認，但卻也沒有做更多的解釋。

麗子也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正好這時男孩們已經換好衣服出來。

「好了，讓他們瞧瞧小看我們的下場吧！」麗子大聲打氣。

「喔！！！」

緋葉沒有像麗子那樣豪爽，她只是看著火神他們微笑的說，「要贏喔。」

「啊，這是當然的。」火神一點也不覺得這有甚麼困難，反而鬥志高昂。

「我們會贏的。」黑子也露出淺淺的微笑對她說。

‡ ‡ ‡ ‡

「那麼，誠凜高中對海常高中的練習比賽，現在開始。」

儘管開場前又鬧了個隱形黑子的笑話，但比賽還是順利開打了………才怪！

「大我！」趁著在整理球場的時候，緋葉叫了火神一聲。

原本還很高興自己開場拿下一分的火神在聽到緋葉的聲音瞬間，立刻抖了一下，然後才顫巍巍的轉過頭看向帶著那個非常非常溫柔又可怕笑容的緋葉。

「我不是故意的！！！」幾乎就要慘叫出來的火神，光速謝罪，就只差拔了把刀子切腹了。

「唉…」緋葉嘆了一口氣，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算了，要是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卻沒有贏比賽的話，那就老規矩辦了。」

「是！」火神立刻站得筆直大聲應到。

「老規矩？」很難看得見這樣的火神而努力憋笑的伊月壓抑下笑聲後才好奇的問。

「以前在美國的時候的老規矩，輸了比賽的話，那就得接受懲罰。」

「甚麼樣的懲罰？」黑子也好奇的發問，他對於緋葉和火神在美國時候的生活也有些好奇。

「不一定，通常都是幫對方做事情，或是體驗一下我惡整用的訓練菜單。」緋葉微微笑的說，「不過這次就讓他先把籃球框賠了再說。」

黑子一怔，這意思不就是…相信他們不會輸嗎？他看向緋葉，後者衝他眨眨眼，故作無辜的模樣，他不禁輕笑幾聲。

「黑子，該上場了。」

「好的。」

不能輸、不想輸，他很喜歡籃球，所以他要用自己最喜歡的籃球讓他們明白，甚麼才是打籃球的快樂。

‡ ‡ ‡ ‡

面對場外的歡呼和尖叫聲，讓麗子有些不爽，就像是注意力被人打斷一樣。她轉頭看身邊的緋葉，卻發現後者正全神貫注的緊盯著場上的人，一點也不受外場的影響。

「黃瀨涼太……」麗子將目光重新移回場上。

「教練，那個人是誰？」突然，緋葉開口。

「欸？」麗子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哦，那個人就是海常籃球隊的隊長。」

「笠松幸男…原來就是他。」緋葉雖然收集了不少資料，但這一次的時間有些倉促，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對上長相。

比賽再一次開始，但一開場，緋葉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教練，節奏……」

「恩…啊。」麗子聽到她的聲音才回過神。

緋葉看到她這反應，心底也開始有些急。

才開始三分鐘，節奏這樣快，彼此之間都在互相攻擊，沒有任何的防禦。而且這樣高密度的攻勢，對現在的誠凜是非常不利的，必須要想辦法打斷，再加上現在的火神鬥志燃燒過頭了，不趕快阻止的話……這時她看見黑子朝自己看了一眼，從小的默契讓她明白黑子想要表達的意思，連場上的黑子也這麼覺得的話…

「教練，請喊暫停！」緋葉低聲說。

麗子也反應過來，立刻過去喊暫停。

「誠凜，請求暫停！」

緋葉立刻拿出水和毛巾一一遞給滿身大汗的隊員們。

麗子則默默思索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至於海常隊教練的怒喊，抱歉！他們現在沒有心力去聽那些東西。

緋葉看了看手上板子的記錄，思索了一下後問正在用毛巾擦汗的黑子，「吶，阿哲，之前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了，你的誘導能力是有限制的吧？」

「咦！？」旁邊的其他人聽到也都露出驚愕的神色。

「啊，本來不該那麼快的，但這次的節奏比我預想的要快許多，效率已經開始降低了。」黑子沒有反駁，而是坦率承認這一點。

「果然那個能力無法持續一整場比賽…」緋葉確定自己想的果然沒錯後，「教練。」

「啊啊！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說阿！」麗子煩躁的給黑子一個頸勒後重新思考，「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如何阻止黃瀨…」

「火神居然也壓制不了…」日向提議道，「再增加一個人如何？」

「什…？稍等一下！」火神頂著緋葉銳利的目光硬是擠出一個詞，「太遜了。」

「遜？」雖然往常麗子是很喜歡看火神被緋葉壓制的戲碼，但現在她真的沒那個心情。

「不，還是有勝利的可能。」黑子突然插嘴，「黃瀨君還是有弱點的。」

「弱點？」緋葉疑惑的看向黑子。

「甚麼啊，有弱點的話就早點說阿。」日向半埋怨的說。

「不，老實說還不到弱點的程度。」黑子也老實的說。

這時哨聲響起，暫停時間結束。

「啊啊啊！甚麼也沒做啊！」麗子近乎崩潰的大吼。

「教練，請冷靜一點。」緋葉冷靜的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別讓比分拉大。」

「說得沒錯…」

「那個，請繼續讓我負責盯人吧。」火神看著麗子說，然後絞盡腦汁，最後也只是又說了一句，「太遜了。」

「所以說，你到底是想要說甚麼啊？」麗子黑線的問。

「還差一點，感覺就快要抓到甚麼了！」火神說完，快步上場。

「啊！等一下！總之防守從人盯人轉變為區域防守，穩定內線防守，黃瀨君來的話，就立刻協防盯人，阻止黃瀨是最優先的。」

「是。」

麗子立刻轉頭對正將毛巾交給緋葉的黑子說，「黑子你的節奏要稍微慢一點，儘量不要讓比分繼續拉大，能做到嗎？」

「我試試看。」黑子一邊回答一邊走上球場。

「妳覺得如何？」麗子目光始終放在球場上，不過緋葉卻明白這句話是在問自己。

「雖然我不會打籃球，但也看得出來…阿哲的能力已經被對方的球員給適應了。」緋葉的視線在手上的記錄板和球場來回移動，「最好還是先將阿哲換下來會比較保險。」

「妳也這麼想。」麗子心底也有這樣的想法，但剛剛他們已經用掉一次暫停，而且她其實很想看看火神和黑子是否還會創造出讓人驚訝的奇蹟。

「而且，我大概知道黃瀨君的弱點了…雖然那也不能完全算是弱點。」緋葉手上的筆不停的寫著記錄，同時腦中開始描繪出各種攻勢可能造就的結果。

「甚麼弱點？」麗子愣了一下後問。

「黃瀨君的模仿能力很強，可以將對手的招式轉換為自己的招式，但他應該無法複製黑子的能力。」

麗子聽到這裡就明白了，「原來如此！因為黑子的能力是建立在他自身微薄的存在感上面。」

所以才會說是不算弱點的弱點嗎？

這時場上的火神也已經知道了答案，並且很囂張的說出來。

「那個笨蛋…」麗子握緊拳頭，超想衝上場去揍人的。

「教練，已經到了休息時間了。」緋葉非常好心的提醒，言下之意就是，教練不必忍了，可以等人回來就開揍。

「我說火神君真的是妳的青梅竹馬嗎？」麗子面對這樣乾脆的將青梅竹馬推出去的少女，也忍不住抽抽嘴角。

「大我就是屬於那種不揍一下不會冷靜的笨蛋。」緋葉笑吟吟的說。

不過最後當然麗子沒有出手，出手的是黑子。

「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降旗默默問旁邊看戲的經理。

「放心，他們兩個會成為最棒的搭檔。」緋葉非常肯定的說，「降旗君你們也要加油，以後就換你們了。」

「恩！」降旗認真的點頭，他當然很羨慕能夠現在就成為正式隊員的黑子他們，但他也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所以即便羨慕，也不會產生甚麼陰暗想法。

緋葉看了一眼降旗臉上單純的認真，也忍不住一笑，她喜歡這樣努力又簡單的人，這樣的人，會有屬於自己的機遇。

最終麗子還是選擇相信黑子和火神，讓他們繼續打下去。

緋葉沒有開口阻止，在她看來教練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現在的自己，對於日本高中的籃球並不清楚，所以沒辦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她只能藉著這短短的時間內，迅速去了解各球員的慣性動作、招式、步調節奏，這些都是她可以透過雙眼得到的資訊，然後去整合、模擬，這是她的能力。

球場上，少年們奔馳熱血的身影，也隱隱牽動著她那顆冷漠寧靜的心。

「阿哲防守黃瀨？」緋葉剛脫口的瞬間立刻明白麗子的打算，「難道是……」

「啊，不是要擋住黃瀨，而是要──」麗子一副勝券在握的說，「抄球！」

一如麗子所判斷的，黑子從黃瀨後面成功抄到球。

「原來如此，高度部分則由大我來補足嗎……」緋葉已經看出這個組合的攻擊力和模式，同時她的腦海中也已經開始模擬出這個組合的缺點在哪裡。

麗子瞥了身邊的少女一眼，不得不在心底默默感慨她的可怕，不過只是看一眼，就可以自行得出後面的發展，簡直就像是擁有了預知的能力一樣，她應該慶幸這樣的可怕角色並不在別的學校嗎……

突然，緋葉猛地站起，「阿哲！」

麗子也感覺得不對，連忙回過頭來，才不過一個錯眼，就馬上出了意外。

比賽暫停。

「黑子，沒事吧！？」火神和日向立刻跑到黑子身邊確認傷勢。

麗子也目光不移的盯著他們。

「若宮桑，冷靜一點。」旁邊傳來降旗君的聲音，她知道緋葉一定是想衝上去，卻被降旗給拉住，但衝上去又如何，他們甚麼也做不了。

「緋葉，去準備急救箱。」麗子盡可能保持冷靜的下達指令。

緋葉原本也只是腦袋一熱而產生衝動，在被降旗拉住後，情緒慢慢冷靜下來，等聽到麗子的指令後，臉色已經恢復正常，「是，我知道了。」

等黑子被抬下場後，緋葉已經準備好藥和繃帶，很快地擦拭黑子臉上的血跡，然後手法俐落的上藥綁上繃帶。

「黑子就麻煩妳了。」麗子朝緋葉說完，轉身讓其他人繼續比賽。

緋葉沒有回答，她只是輕輕點了下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黑子頭上綁著繃帶的地方。

「阿哲，你果然還是很喜歡籃球，對吧。」緋葉低著頭，她看見黑子的手微微一動，「就算受了傷，你也會堅持繼續比賽的，對吧。」

她眼神清澈的看向已經醒過來的黑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阿哲，你想要上場嗎？」

黑子用同樣的目光回看緋葉，「非常想。」

緋葉垂下頭低聲說，「我知道了。」

然後她站起來，「教練，請讓阿哲上場吧。」

「欸欸欸！？」麗子一回頭，才看見黑子已經站起來了，「你們兩個開甚麼玩笑，這種時候讓黑子上場！？」

「剛剛教練不是也說了嗎？要是黑子能上場的話就好了。」緋葉歪著頭反問。

「那個只是開開玩笑而已！怎麼可能真的讓傷者上場啊。」麗子這下很想朝這兩個傢伙後腦各巴一掌。

「可是，這場比賽要是少了阿哲的話，會很麻煩的吧。」緋葉肯定的說，「教練，現在的阿哲，是不會有問題的。」

雖然很想反駁，但麗子自己也很清楚緋葉說得一點也沒錯，這場比賽要想贏，沒有黑子的幫助是不可能的。

最後，她還是屈服在他們堅定的目光下，讓黑子上場。

「這場比賽，我們不會輸的。」緋葉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就不再開口，直到比賽結束。

‡ ‡ ‡ ‡

「真的…贏了…」當所有人都為了勝利而興奮歡呼時，緋葉也慢慢揚起一抹淺淡的微笑。

這就是籃球。這就是他們所追求的籃球……緋葉眼中難掩欣羨，他們的熱情是她所渴求的，因為過往傷痛而平靜如水的心湖泛起絲絲波瀾。

「緋葉！」

「小緋！」

緋葉愣愣地抬頭，火神和黑子一人伸出一隻手對她露出笑容。

她渴望著溫暖的光芒。渴望著有個人能夠對自己說，這不是妳的錯。

她朝兩人伸出手。

「恭喜你們，獲得勝利。」

她曾經因為痛苦而藉機逃離這塊土地，現在，她能否從在這塊土地上，得到解脫呢？她如此希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