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有甚麼事?」守生基於禮貌還是問了一句。

「沒有啊,我只是在這裡坐著而已。」迦木陀笑嘻嘻地指著樹上說。

……我為什麼完全沒有感覺到…要不是有人在,守生一定會來個五體伏地。

「不過你的箭術挺不錯的,雖然準頭還有待加強,不過姿勢很好。」迦木陀站在他身邊比劃著,「看來你有個很好的師傅呢。」

「……是阿…」只是那位師父年紀比他小就是了。

「對了,怎麼沒看見你的同伴,那個藍髮的女孩子。」迦木陀似是漫不經心地問。

「結藍她──」才剛開口,守生就像想到甚麼似的閉嘴,然後狐疑的看向他,「你問這個幹嗎?先說喔,結藍很討厭別人一直死皮賴臉的粘著,而且她一向殺人不眨眼,勸你還是不要想著追她了。」

「多謝提醒…」迦木陀抽著嘴角說,「但我並沒有打算要追她。」

「那你問她做甚麼?」守生挑眉看向他,「可別說是為我們好,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呵呵~不論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只是想給你們提個醒。」迦木陀嘻笑著說,「你們最好還是快點離開這個城。」

「為什麼?」守生雖然不是很相信這個沙賊頭頭,但他的直覺卻告訴自己能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座城並沒有你們所想的那樣美麗。」迦木陀突然嚴肅的模樣讓守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你這句話是甚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要小看被美麗外表覆蓋住的腐爛,為了你的生命著想,還是快點離開吧。」

「這可能沒有辦法。」守生看他不像在騙人的樣子,想了一下後認真的回答他。

「喂喂喂,難得我迦木陀大爺好心好意的提醒,你竟然還不知道感激的快點滾?」迦木陀都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傢伙到底是哪來的笨蛋,他難得一次大發善意,竟然被拒絕!這說出去能聽嗎?喔,好像也沒甚麼不能聽的……等等,這不是重點!

「你不快點離開,難道想要留下來等死嗎?」

「首先,我不清楚你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其次,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詢問天日神殿的大祭司。」沒錯!他們的疑問都還沒得到解答,怎麼能就這樣離開呢!

「天日神殿的大祭司…呵呵。」迦木陀用一種嘲諷的笑聲複誦著,「那種人能知道甚麼,不過是假借神之名義來作惡罷了。」

「你這話是甚麼意思?」守生愣了一下後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那是他在各種小說漫畫中都很常看見的可能性,假借溫和外表行使惡之行,人們總是容易被外表給欺騙,但是這個人…值得相信嗎?

「這座城的事情只有這座城的人可以解決,至於你們這些外來的人,要是不想死就快點離開,否則我們不會再對你們客氣的。」迦木陀一向嘻皮笑臉的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意。

守生沉默了一會後說,「你的話我會考慮的,但…那並不代表你說的就是事實。」

迦木陀又恢復一貫的沒臉沒皮,笑嘻嘻地說,「可惜啊,我挺喜歡阿守你的,如果可以我會盡量不殺你的。」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守生黑著臉說。

「不過你的那個同伴…我可不會手下留情。」迦木陀提起結藍,依然滿是笑容,但眼中卻沒有任何的笑意,那個女孩不是可以手下留情的對象,對上她的話,就只有兩條路,被她殺死和殺死她。

「如果你殺了結藍,那麼就算你說的是實話,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守生聽到他的威脅,突然平靜下來,他知道自己也許沒有辦法殺死這個人,可是阻撓他的行動還是可以的。

「哈哈~你們果然是情侶阿。」迦木陀哈哈大笑的說。

「不是,結藍就像我的妹妹一樣,是很重要的家人。」守生這是第一次對人坦承他是怎麼樣定義他和結藍之間的關係的,結藍是他和這個世界的羈絆,沒有結藍的話,也許他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而且雖然你說得很有滄桑感,但如果我沒猜錯,其實你比我小吧?」守生看向迦木陀說。

「欸,是這樣嗎?」迦木陀愣愣地說,「我今年應該是20歲了吧…」

他一出生就是孤兒,所以對於年紀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從收養他的沙賊口中來推算。

「那我就比你大,要好好尊敬年紀比你大的人。」守生一副前輩樣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拎著弓箭離開。

迦木陀愣愣地目送他離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然後忍不住哈哈笑起來,「真是太有趣了…祈守生,我突然想看看你會在這座城惹出甚麼樣的事情來呢。」

 

 

守生剛回到旅館,就看見一個披著斗篷、帶著藍白相間條紋面具的人站在他和結藍的房門口。

「那個…請問你是…」守生愣了一下,有點遲疑地問,該不會是剛剛那個迦木陀說的麻煩吧?

面具人轉頭對著他幾秒,又轉回去從懷裡拿出一把鑰匙打開房門。

……守生頗無言地看著那個面具人走進他們的房間,他還看不出來那是誰他就是智障了!

「唉。」嘆一口氣,守生跟著進去,「結藍,妳這是甚麼打扮阿?」

這時候的面具人已經將斗篷和面具都拿下來,露出的模樣正是早上就出門去找錢賺的結藍。

「這樣的打扮似乎還挺容易被人相信的。」結藍認真地對他說。

「噗──真假啊?」守生懷疑的看著她,為什麼他就只覺得那是個非常可疑的裝扮啊?

「恩,他們似乎覺得這樣挺神秘挺厲害的。」結藍點點頭說,「我今天找了一個挺多錢的任務,但還得再做一段時間才能拿到錢。」

「哦,是甚麼啊?」守生一邊替自己和結藍各倒一杯水一邊問。

「不是很清楚,好像是運送貨物的工作。」結藍接過水杯道謝,喝了一口水後才又說,「他們沒有讓我們知道太多,似乎把工作分成好幾個階段性。」

「聽起來似乎有點古怪…」守生聯想到今天迦木陀說的警告,立刻把這件事告訴結藍。

聽完他的話後,結藍陷入沉思,過了幾秒後才說,「這麼聽起來,那個沙賊似乎暗示著大祭司有問題…」

可惜結藍雖然不是笨蛋,但對於這樣陰謀詭計卻沒有那麼多腦容量可以搭載。

「根據我在我原本世界所看過的類似事情,我覺得妳接的那個任務似乎很有問題。」守生想了想後說,「妳知道他們是運送甚麼貨物嗎?」

結藍偏頭似乎是在回想,最後卻只是搖搖頭。

「妳要不要把那個任務退掉啊?」守生遲疑地問。

結藍眉頭一皺,最後她說,「再等等看。」

守生閉嘴沒有說話。

結藍停頓一下又補充,「那個任務的獎金快抵得上我的懸賞金了。」

「…我們現在到底還剩多少錢?」守生眼角微抽的問。

結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大概還可以撐兩天左右。」

「…那裏還缺人嗎?」守生沉痛地問。

結藍這一次倒是沒有任何猶豫,「你還太弱,沒辦法做的。」

「看。」守生忍不住爆了個不是粗口的粗口。

 

到了傍晚,結藍沒有再去找任務,而是跟著他去墳墓。

「那個任務的時間是半夜到早晨,所以以後傍晚我都會跟著你。」結藍如此說。

……我說光這個任務時間就已經很明顯的表示出大問題了…不然有甚麼人會在半夜搬運貨物啊!守生無言地想。

「不曉得那傢伙這次會不會也在這裡…」守生聰明的不去提那個任務了,他轉而說起昨天遇到的人。

等他們走到那裏後,果然又看見那個身影。

「喲。」迦木陀笑嘻嘻地朝兩人打招呼,「這次姑娘也來啦。」

結藍沒有理會他,而是盯著他倚靠著的大樹。

「怎麼了嗎?」守生疑惑的問。

結藍盯著大樹好一會才開口,「這不是昨天那棵樹。」

「…欸!?」守生訝異地看向結藍,卻因此忽略了一旁迦木陀古怪的目光。

「妳看得出來這棵樹和昨天的樹有甚麼不同?」迦木陀藏起目光,露出好奇的神色問。

結藍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向他,然後緩慢地說,「這棵樹上沒有箭孔,除非這兩天阿祈都沒練箭,又或者他一支箭都沒射中樹幹,否則我只能說這棵樹不是昨天我看見的樹。」

迦木陀愣了一下才露出恍然大悟,該死,竟然忘記這一點了!

「我怎麼可能一箭都沒射中啊!」聽到結藍這麼說,守生嚷嚷著走到樹旁看,然後也露出奇怪的神色,「結藍…這樹上面的皮這樣坑坑疤疤的,妳怎麼看得出來?」

聽到守生的話,迦木陀立刻跟著露出〝對啊,就是說啊〞的神色。

結藍只是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開口,「這種事不重要,現在我想問清楚的是你今天早上對阿祈說的那些話。」

守生立刻就感覺到結藍的心情很不美好,而當結藍心情不怎麼美好的時候,就表示有人要準備倒楣了,因此,他立刻當機立斷站到少女身邊表明自己絕對是和她同一邊的。

「呵呵~既然阿守都說了,那你們就應該快點動作離開這座城。」迦木陀雖然是笑著,但那笑容中卻冷漠得很。

「我們還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大祭司。」結藍說出和守生相似的話,但她最後卻又補上,「如果你願意解答的話,也是可以。」

「妳這是甚麼意思?」迦木陀收起笑容,眼中有著濃厚的防備。

「我們想要知道直靈守與四魂士之間的關係,還有他們是怎麼出現的?」結藍目光緊盯著面前的男人,然後她從男人的眼中看見一絲她所想看到的情緒。

「那種神話故事你們也信?」迦木陀哈哈一笑,「你們說要問大祭司的該不會就是這個連三歲小娃都不會相信的神話吧?」

「我只知道你是相信的。」結藍目光筆直且純淨,沒有任何的迷惑和懷疑,有的只有堅定的信念。

迦木陀看著這樣的目光有一瞬閃神,為什麼這兩個人的目光能夠這樣乾淨、為什麼這兩個人能那樣堅定,為什麼…比起因為甚麼也沒經歷過而目光乾淨純真的守生,他更著迷於結藍那雙映照著天空色彩的雙眼,這個人明明殺了那麼多人,為什麼還可以保持這樣乾淨的眼睛…明明和自己一樣都是背負罪孽的人…好想、好想毀掉那雙眼睛,因為那樣乾淨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骯髒、醜陋。

「那又如何,我沒有義務告訴你們。」回過神後,迦木陀轉過頭不願意看他們。

「既然如此,那麼我會讓你願意說的。」結藍也很乾脆地抽出腰際的短匕。

「欸欸欸!結藍,等、等一下!不要衝動阿。」守生反應過來立刻撲上去壓下少女握刀的手,「衝動是魔鬼啊!」

「阿祈,我們必須趕緊把事情問一問好去追那個聖司祭,越快找到你就越快回家。」結藍沒有打算收手,甚至還反過來勸說青年。

「可、可是…」守生遲疑了一會,最後還是下定決心,「結藍,不要這樣做。」

看到守生認真的模樣,結藍停頓一下,最後將短匕收起來,「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話。」

看到結藍將刀收起來,守生心底鬆了一口氣,卻也同時感到一些難過,自己之於結藍,到底是甚麼樣的存在呢?

看著那兩人的互動,迦木陀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嘻笑以外的神色,甚至當結藍拿出短匕時,也沒有做出任何防禦的動作,就好像從頭到尾他都是看戲的那個人。

「你說過吧。」守生看向迦木陀,「這座城美麗之下的腐敗。」

「怎麼,終於想要離開了嗎?」迦木陀漫不經心的揚著唇角問。

「不,請讓我們也加入吧。」守生認真地看向他說。

迦木陀帶有打量的目光掃過他,「為什麼?」

為什麼想要加入?為什麼我得讓你們加入?說的出來,或許我能考慮考慮。

聽出迦木陀話中的含意,守生冷靜的說,「首先,我們的戰力絕對不會給你們拖後腿,更甚至我相信結藍的加入會有很大的幫助。」

「恩,這位姑娘的能力的確不錯。」迦木陀隨意的附和。

「其次,我們大概知道這座城所隱藏的黑暗是甚麼了。」守生慢條斯理的說,完全不管一旁結藍詫異的側目。

「哦,是甚麼呢?」迦木陀依然是那樣的慵懶,但目光卻透出一絲光亮,那是野獸的目光。

「雖然只是我的推測,但莫諾多瓦城私底下經營著走私人口和違禁物對吧?」守生一字一頓的說,「違禁物的話我推測應該是毒品之類容易讓人上癮的東西。」

迦木陀用一種重新打量獵物的眼神看著他,「真沒想到原來阿守你不笨阿。」

守生眼角微微抽蓄,但卻保持沉默,他能夠只憑藉著如此稀少的線索推斷出這些東西也是托以前那些動漫畫和小說的薰陶所致,這些都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優勢。

「那麼報酬?」迦木陀這樣說就是表示同意了。

「三個要求。」守生也很乾脆地說,結藍在一旁保持沉默,對於這樣談判的事情一向不是她所擅長的,既然守生沒問題,她就不需要多嘴多舌。

迦木陀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兩個人,最後點頭表示成交。

「既然已經成統一陣線,那麼就互相來交個底吧。」守生露出微笑對迦木陀說。

後者聳聳肩說,「我雖然是沙賊首領,但也是這幾年才接下這個位置的,我能動用並且信任的人手大概也就三分之一吧。」

「那剩餘的三分之二呢?」守生突然覺得頭有點痛了,這樣的話戰力根本不足,還得防備不要被身後人捅一刀。

「那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利益至上。」迦木陀也很乾脆地說,「我們是賊,想要的東西就去偷,所以那些人沒有足夠的利益是無法信任的。」

「也就是說他們不只無法信任,甚至可能站到我們的對立面是吧。」守生沒好氣的說。

「那就讓他們無法影響到我們就可以了吧?」結藍神色平靜的說。

兩名男性同時看向她,妳不要以為我們聽不出來妳話裡面的意思啊!!!

「想辦法把那群人聚在一個地方,不用一個時辰我就可以把那些人解決掉。」結藍認真地提出意見。

兩名男性看著她好一會兒,同時轉過頭繼續他們的對話。

「你能信任的人目前有多少人?」

「大約有二十個左右。」

「找個安全的地方見一面吧,有件事必須說。」

「也可以,明天凌晨如何?」

「我不行。」結藍面無表情的說。

「為什麼不行?」迦木陀疑惑的看向守生。

「那就是我剛剛提到的有件事要說。」守生拍拍額頭說,「結藍這幾天接了一個任務,是做護衛的。」

「護衛?只有凌晨?」迦木陀回憶一下最近城裡有甚麼人家需要女性護衛,卻怎麼也想不到。

「事實上是從半夜開始。」守生正色地說,「根據結藍說的,我猜那可能是在進行走私活動。」

「你的意思是…」迦木陀抽了一下嘴角,他們想盡辦法也打不進去的地下集團,這個人竟然一下子就打進去,而且還完全不知情。

「他們的錄取條件是來在外地的高手為優先。」結藍平靜的說,「而且他們並不會讓我們知道運送的貨物是甚麼,我們只需要看守、警戒。」

「所以妳並沒有看見被抓去的人?」迦木陀沉思著問。

「沒有,不過也可能是由另一群人負責的。」結藍回想一下後說,「需要我去探查嗎?今天半夜也要去。」

「麻煩妳了。」迦木陀點點頭,目前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也就只有結藍而已,「不過他們竟然沒有強制規定妳得留在那裏到貨物運送完畢?」

「他們本來是這樣想的沒錯。」結藍點點頭,沒有接著說下去。

意思是…妳又做了甚麼讓他們不敢把妳留在那裏吧?迦木陀經過這短短幾天的相處已經大概摸出他們的性格處事了。

「還有甚麼想要問的嗎?」迦木陀看了一下天色後說,「沒有的話我要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會在這裡等你們。」

「等等,我有個問題。」守生連忙說,「這座城的黑暗…主謀、或者說主使者是誰?」

迦木陀看著他,然後緩慢地說出一個名字。

「菲歐墨大祭司。」

 

 

回到旅館,守生和結藍沉默的用完晚餐回到房間。

「…怎麼會是他…」守生喃喃地說,他是知道的,有的時候人不能看表面,但那個人…那名溫和的老人…

「這並不是甚麼難以接受的答案。」結藍一邊回答他一邊擦拭著自己的短匕,「而那個迦木陀也不是一個誠實的人。」

「妳是說他騙了我們嗎?」守生吃了一驚的問。

「不,關於大祭司的事情他應該沒有說謊。」結藍語氣沒有任何起伏的說,「我指得是他在身分上欺騙了我們。」

「身分?」守生疑惑的看向她,「他有甚麼身分嗎?」

「還不能很確定,但那個人和我有著相似的味道。」

相似的味道?是指殺過人嗎?

「阿祈,你要記住,只要你還握著弓,總有一天你就必須面對殺人這件事。」結藍收起短匕對他說,「這個世界不像你的世界那樣溫和,在這裡死亡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

 

夜晚的房間內,守生獨自一人坐在窗櫺看著外面的半月。

只要還在這個世界裡,總有一天我也必須面對殺人這件事,守生收回目光看著自己掌心,他能夠承受奪走一個人生命的重擔嗎?

不知道阿…這種事情…放在以前的話,離他實在是太過遙遠了,突然他又回想起在以前世界的生活,每天只需要擔心上課不要遲到、作業不要遲交、追著最新的動漫畫、偶爾翻翻小黃書發洩一下…那樣有些單調到乏味的生活,現在看來卻是那樣的美好。

「為什麼要把我丟在這個世界…」

沒有答案、沒有回應,只有一室的月光陪伴著他。

然後他又回憶起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所遇到人們:結藍、羯族的最後兩個孩子、赫族的人、晷景、迦木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自己的渴望,他們會為了活下去而奮戰到底,那自己呢?

 

『在這裡死亡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結藍剛剛離開前說的話再一次從他腦海中浮出,『所以當你必須面對死亡的時候,請抱著覺悟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回家的機會,死了的話,一切都只是空想而已。

「我會如妳所願,結藍。」守生再次抬眼看向懸掛夜空的半月,「抱著覺悟活下去。」

就像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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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萱(月函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