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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一隻箭穩穩的射中樹幹。

結藍無言得看著樹旁邊因被驚動而跑掉的鹿,然後又看向手還維持著放弓樣子的守生。

「咳咳,其實我只是想練練手而已,沒想到那裡竟然會有鹿阿呵呵呵──」明顯心虛的笑聲從守生的口中溢出。

結藍拿過他手上的弓,然後環視一下後搭弓射箭,整個過程流暢俐落,與此同時的是從天而落的鳥,上面插著的箭清楚顯示出是誰的功勞。

守生嘆了一口氣,認命的將鳥拿去處理好,要說這段旅行中他到底學了甚麼,他想大概就是那被結藍訓練得越來越大的膽子和處理獵物的熟練手法吧。

「明天先往最近的城鎮去吧,有些東西需要補給。」結藍坐在旁邊的大石上擦拭著她隨身攜帶的短匕說。

「補給…話說我們有錢嗎?」守生狐疑的問,他們已經在這片山區流浪很久了,他都快要以為通緝甚麼的只是藉口,真正的原因是他們沒有錢。

「──有。」結藍沉默了幾秒後才回答。

這讓守生更加懷疑的看向她。

「不多。」結藍最後還是補上一句。

算了,有錢就好,這下終於可以好好洗個澡了!守生收拾好獵物時想,要知道這段時間他只能去溪流旁擦擦身,而他那套原本的休閒服早就已經破破爛爛不能穿了,現在穿在身上的是赫族準備的衣服,雖然活動起來挺方便的,但對他這樣習慣隨便套件休閒服的人來說,穿法就有些複雜了。

結藍已經將火生好、並且架起用不知名果實做成的大碗煮著濃湯。

他們已經在一起旅行一個禮拜了,這段時間分工總是非常的明確,三餐由結藍負責、而整理就由守生負責;打獵由結藍負責、清理獵物由守生負責……怎麼有種男女顛倒的錯覺!守生習慣性的在心底吐槽。

白天吃飯前和晚上吃飯後就是他的弓箭訓練時間,早晚各一百次射箭練習,但到現在他也只能站在5百米左右的距離射箭,而且還必須是固定式大目標──不會動的樹幹──才能成功。

一想到等等晚飯後的訓練,他又想哭了,但為了活下去也沒辦法。

吃完後,守生飛快地收拾好就拿起結藍借給他的弓去找地方練習,幸好他們是在山區,不用擔心沒地方練習。

一次又一次,他看著弓箭有力的穿刺在樹幹上,守生手指輕輕相互摩擦著上面因為拉弓而留下的厚繭,他想起結藍教他弓箭時說的話……

『弓箭並不是玩具,這是殺人的利器,所以不能抱著玩的心態。』結藍說這話得時候,神色非常的嚴肅,『射出時絕對不能有所猶豫,一有猶豫,那麼死得人就可能變成你自己。』

「殺人的…利器嗎…」守生歎息般地低喃,然後再次搭弓射箭。

卻沒有發現一直沉默站在他身後稍遠的結藍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喲,那位英俊的小哥,要不要來嚐嚐好吃的洛德布丁阿!」

「快來買喔!今天大優待,不買可惜了!」

「欸,太貴了,打個折吧。」

「打甚麼折,我這個價已經很低了。」

熙攘紛鬧的城鎮,讓來到這個世界所見不是殺就是被殺的守生而言,反而有種過度夢幻的不真實感。

「不要發呆了。」結藍推了他一下,然後往鎮上的旅店走去。

「欸,等等我!」守生連忙將戴著斗篷帽又往下拉一下,快步跟上結藍。

趁著結藍在訂房的時候,他好奇的打量旅店裡面的擺飾,果然有種在動畫世界裡的感覺阿…喔,那個應該就是所謂的布告欄吧,一邊想他一邊往布告欄湊上去。

「…尋人啟事…美味大胃王競賽…通緝單…通緝單!?」守生立刻認認真真的看著貼在上面的幾張通緝單,「唔,結藍的在這裡…羯族少女,年約16、7歲,藍色短髮…容貌…噗!這個是結藍?」

他看著那張繪有憂鬱眼神的嬌柔少女忍不住噴了,拜託,結藍甚麼時候有這麼柔弱的樣子阿,而且這怎麼看都不是結藍的樣子吧,一個圓圓大眼、一個狹長鳳眼,你們是真的有打算要通緝她嗎?而且還不提一下她的殘暴程度,是想讓去抓她的人死嗎?

「不過賞金竟然有這麼多……糟糕,突然覺得好心動阿。」看著那高額獎金,守生忍不住計算了一下自己去實踐的可能性……零………才怪!根本是負數!

「你在看甚麼?」突然一個聲音從身旁冒出,嚇得他連忙往一旁閃。

結藍瞥了他一眼,就將目光移回布告欄上,「王鏡之城的通緝單做得越來越差勁了,你明明很弱。」

對了,還有他自己的通緝單還沒看!裝做沒聽到結藍又一次的言語打擊,守生站回去原本的位置看自己的通緝單。

「這才不是我!」守生低吼,那副像拳擊手模樣的壯漢是誰阿!他雖然不是帥哥,好歹也長相俊秀阿!而且賞金竟然才結藍的四分之一而已,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你甚麼也沒做竟然也有這樣的賞金,那些人的腦袋真是太蠢了。」結藍用那張沒甚麼表情的臉認真的說出有點傷人的話。

守生覺得有口血梗在喉嚨要上不上的……

「這上面又沒有寫我的名字!」他只能靠這一點來扳回一城,看樣子是因為還沒弄到他的名字,所以通緝單只能盡可能將細節寫出來做判斷,可是結藍的名字他們是怎麼弄到的?

他絕對不會知道那是因為少女很囂張的對大將軍報上名字的緣故。

結藍淡淡的上下打量他,然後面露鄙夷的指著上面的一行字說,「這上面的服裝就是你那天穿的模樣,整個鏡之國只有你有那樣的衣服。」

他該為他又再次逼始終板著一張臉的面攤冰山又多了一種表情而高興呢還是該因為她那無法抵擋的實話和那可怕的畫像而吐血呢?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好吧,他連莎士比亞的名言都被逼出來了,這個世界還有甚麼不可能呢…

「走吧,先去房間放行李。」結藍收回目光,轉身就要上樓,完全無視守生那想吐槽又不敢吐的憋屈模樣。

守生有些頹喪的垂著肩膀,正準備跟上時,眼睛餘光瞄到一張放在結藍之前得通緝單,上面是一名眼神狠戾的年輕男人,他只來得及瞄到名字:殺月晷景。

阿…那個字怎麼念阿?因為看見不熟悉的字,他下意識停下腳步倒退回去想看個仔細。

「結…」他回過頭發現沒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才恍然自己被扔下了,只好匆匆看了一下那張通緝單就往上面跑。

所幸結藍還沒那麼狠心,她站在定好的房間門口前等著。

「剛剛看到一張通緝單,不過有個字我不會念。」守生不太好意思的抓抓頭髮解釋,結藍沒有說甚麼只是淡淡點頭示意他進去。

不對!他剛剛怎麼會有種對著姐姐或媽媽說話的感覺,他明明才是比較大的那個阿!進到房間後,守生才又覺得不對,怎麼每次結藍要他做甚麼他就像個小弟一樣乖乖照做阿!但要不照做他又沒那個膽量……果然是武力值的問題嗎……

「不要擋路。」結藍看他擋在門口,便皺眉說。

「喔…欸!」守生訝異的看著她走進來,「那個…這是我的房間吧?」

「我們的。」結藍連看也沒看他一眼,逕自將行李放到地上。

「咦咦咦咦咦───」

「不要吵。」

他立刻閉嘴,然後又忍不住開口,「那個…我們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結藍一臉奇怪的看著他,「這裡有兩張床。」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雖然我比妳弱,但妳也不能否認我是男的阿!

「妳就不怕我對妳怎樣嗎?」守生無力的說,妳又不是長得不堪入目,正常男性和女孩子這樣同房共眠一定會有不正常的遐想阿!

而且結藍雖然暴力又面攤,卻不能改變她樣貌不錯的事實。

然結藍聽到他的話,先是認真的打量他幾秒,接著搖搖頭說,「你打不過我。」

……他好想殺人怎麼辦……他才來到異世界一個多禮拜就變得這麼殘暴,誰能賠償他的精神傷害!!!

不明白他那複雜多變的心理活動,結藍搖搖頭就要準備走開。

「阿,等等!」知道自己怎麼樣也鬥不過結藍,守生就先將那件事放下,轉而提起另一件事,「我剛剛在樓下看見一張通緝單,上面竟然有寫名字,只是第三個字我看不懂,結藍,妳知道嗎?」守生一邊問一邊找紙筆寫下來。

「殺月晷(ㄍㄨㄟˇ)景。」結藍看了一眼,念的同時眉尖微微攏起。

「妳認識的人嗎?」看她表情有些奇怪便問,「不過這名字還真是奇怪。」

「不認識。」結藍搖搖頭,停頓一下又說,「通緝單會有名字就表示他是非常重要的罪犯,還有殺月應該是人們給他的綽號。」

不然像他們這樣剛被通緝的,士兵沒有那麼快弄到他們的名字,只要沒有昭告天下,當然結藍那樣的存在是例外,一般通緝單是不會有名字的,最多就是弄個綽號方便稱呼。

「是嗎…」守生似乎對於那個叫晷景的人非常感興趣。

他們只打算在這個城鎮待一晚,所以結藍沒有多做休息就出門去添購一些必需品,讓守生自己無聊就去鎮上晃晃。

「她還真放心我一個人阿…」守生有種自己被拋棄的感覺,但很快就又染起興致準備上街晃一晃。

下樓就聽見吧台前有人在談論甚麼,聲音扯得很大,他捕捉到一個不算陌生的名字:殺月。

一時好奇讓他停下腳步,然後就聽見對話傳入耳中。

「真不知道役府甚麼時候才能把殺月捉捕到案,最近大家越來越不敢跑商了。」

「役府根本沒有人可以抓到阿,要知道那個殺月可是殺了不少人呢,而且他只有自己一個人,東竄西竄的,根本沒辦法找。」

「說到這個,最近殺人犯真是多了不少呢──看看後來的那兩個殺人犯,聽說是奴隸逃犯?」

聽到這裡,守生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是阿,據說是羯族的餘黨,而且殺了不少人呢…」說到這裡,吧台的聲音突然壓低,但站在靠近吧台旁的守生還是聽得見,「聽說死掉的那些人連屍體都找不到,就只剩下灰燼,根本分不出誰是誰呢。」

「這麼殘忍!?」

「動手的好像是一對非常年輕的男女,女的藍色短髮,好像叫結藍吧、男的則是黑色短髮,就是不知道名字就對了,喔!那個男的還穿著奇怪的服飾。」

……殺人的只有那個女的阿阿阿!我根本就沒有動手,不要把我也拉下水!守生在一旁真是躺著也中槍。

還沒踏出旅館,他就已經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深深惡意,抱著那顆破碎的心,守生還是走出旅館了。

一走出旅館,看著外面熱鬧的街道,守生青年又開始生龍活虎了,完全看不出來他剛剛被打擊過的樣子。

守生青年認真的表示,再厲害的打擊也絕對沒有他們家那位結藍少女狠毒,所以沒有甚麼好承受不住的。

獨自走在紛鬧的市集,一開始他滿是高昂興致,東看看、西摸摸的,但漸漸地一種無法言喻的孤寂感侵蝕著心,原本吵鬧的雜聲就像被按靜音一樣,他耳邊聽不見任何聲音,整個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樣,獨自與這個世界隔絕,他的家人、朋友都在原來的世界。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動畫小說中那些主角穿越世界以後可以擁有強大的力量和神聖使命以及許多夥伴的幫忙、更不會產生任何想要回家的念頭。

他就辦不到,他沒有甚麼力量,而且他非常希望可以回家,至少他就很想念媽媽燒得那不算美味卻溫馨的菜餚、爸爸每天忙碌卻不曾忘記的關心、爺爺那故作兇狠卻一點也不可怕的威脅、和同樣宅屬性的朋友聊著看過的動漫畫,還有他那些還沒能看完的動漫畫連載。

「天日神,妳為甚麼要把我丟在這裡?」這不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想法,但他卻不曾得到過答案。

「阿祈。」

聽到熟悉的清冷嗓音,守生訝異的回頭,看見結藍兩手提著東西淡淡的看著他。

突然聲音回籠,原本的孤寂慢慢消退,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一點的少女,那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關心,他突然覺得心開始有了溫度。

「喔,結藍,東西都買好了阿?」守生愉悅的問,很順的接過少女其中一隻手上的東西說,「動作還真快呢。」

「逛街?」結藍看他甚麼也沒帶的出門,便歪頭詢問他。

「晃晃而已,這裡的市集有點像我們那邊的菜市場呢。」

雖然不知道菜市場是甚麼,但結藍沒有開口,只是默默聽著。

下一秒卻聽到前面傳來喧鬧聲,緊接著是快馬奔跑的聲音,結藍反應極快的拉著他往旁邊巷子一藏,然後就看見幾名穿著役府服飾的人駕馬而過。

「這是怎麼了阿?」他們從巷子走出來疑惑的說。

結藍自然不可能知道答案,到是旁邊的路人聽見了很主動的說了。

「你們不知道嗎?聽說那個殺人犯晷景被抓到了。」

「欸!不是說根本不知道人在哪裡嗎?」聯想到剛剛在旅館聽見的,守生無意識的脫口,然後就感覺到身邊結藍疑惑的目光,他又解釋一句,「我剛在旅館才聽見有人這麼說阿。」

「那是,也不知道是誰通報的,反正周圍幾個城鎮的役府都出動,那個殺月就這樣被抓住了。」

「哦,那他會怎麼樣?」守生好奇的問。

那名路人聳聳肩說,「不清楚呢,反正一定是死刑,只是看怎麼死而已。」

死刑……守生才再次體會到這裡不是他原本的世界,不會有甚麼尊重人權、拒絕死刑的抗議團體喊話,這裡的死刑是真的會死的。

「我們該回去了,阿祈。」結藍看他的臉色不太好,便主動拉著人回旅館。

 

隔天一早,他們就匆匆退房離開了。

既然已經有一名通緝犯在這裡被抓住,那就表示這附近會有很多士兵巡邏,雖然說那通緝單幾乎和他們一點也不像,但為預防萬一,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走在越來越荒蕪的小道,守生覺得他已經看這些山看膩了,一想到接下來要繼續進行的弓箭訓練,原本因為聽見死刑而變差的心情似乎又更差了。

走在前面的結藍突然停下腳步,目光像是在搜索甚麼似的張望。

「怎麼了嗎?」守生看她那樣,心底升起一股緊張感。

「這附近有兀鷹。」結藍皺起眉頭說。

兀鷹?守生抬眼看向天空卻甚麼也沒看到,「兀鷹是指專吃腐肉的那個兀鷹嗎?」

結藍點點頭,「我聽見兀鷹的低鳴,那表示這附近有快死或已經死亡的人。」

「那我們該怎麼辦?」守生下意識拉緊肩上的弓。

結藍沒有馬上開口,她似乎在猶豫,無法決定到底該不該去沾染這趟渾水。

「我們去。」守生堅定地說。

結藍轉頭看向他,最後點頭同意他的話。

「應該是這邊。」結藍領著他往右邊的森林走去,連小徑也沒有的路顯得特別崎嶇,不過守生好歹也經過一個多禮拜的訓練,雖然走得有些跌跌撞撞,但至少跟得上腳步。

「那裡。」結藍猛地停下腳步,指著前面說。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守生一臉驚愕,前面是一片空曠的草地,草地上插著一個高大的十字架,而那個讓他一臉驚愕的原因正是被釘在上面的一名年輕男人。

當下他只有一個想法──原來耶穌就是這樣被釘在十字架上的!

「要救他嗎?」結藍看他盯著那上面的男人發呆,以為他是想要救人。

「他還沒死嗎?」守生訝異的問。

「……還有呼吸,應該是沒死。」結藍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那就救下來吧。」守生青年畢竟還是有點良心的,雖然他不覺得自己有多善良,「不過那個人看起來有點眼熟……」在哪裡看過呢?

結藍沒有理會他的沉思,逕自朝那個大十字架走去,走到一半少女臉色微變,「阿祈!」

守生被結藍這難得的大喊給震醒,他朝結藍看去,發現後者背對著自己讓他看不清表情,但從結藍那緊繃的背影他也可以看出來事情不妙。

「上面。」結藍一邊喊一邊往大十字架跑去,「阿祈,把上面的兀鷹射下來,快!」

守生抬頭看去,發現天空有三隻兀鷹正圍繞著十字架上的男人飛,看起來像是隨時都要撲上去咬一口的樣子,他慌忙搭起弓。

要冷靜,祈守生,你必須冷靜,這不是練習,稍有差錯你就會被這些兀鷹攻擊,他在心底不斷這樣告訴自己。

守生舉起弓,瞄準天空的兀鷹,冷靜、看準時機、不要有任何的猶豫,然後…放箭!

尖銳的箭隨著他鬆手強勁有力的往兀鷹的方向飛射過去。

「啊啊──」然卻沒有射中任何一隻兀鷹,反而將牠們激怒了。

守生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兀鷹已經有一隻往他這裡飛過來。

「阿祈,快躲開!」結藍看到他呆在那裏,立刻停下腳步大喊,她現在往回跑也救不了守生,所以結藍只能繼續向前跑,但上面的兀鷹這時也注意到底下越來越接近十字架的結藍,又是一隻向下俯衝直逼結藍而來。

 

回過神後發現有一隻兀鷹朝自己攻擊過來,守生立刻往旁邊閃躲,一隻手忙著取背後的箭,這一次不能再失誤了!

他跑到林間,靠著樹木間的空隙對準沒辦法馬上飛進來的兀鷹,目光銳利冷靜,飛快的搭弓,然後放箭。

「啊唔──」這一次他成功射中了兀鷹,但當他將目光移向十字架的方向時,卻忍不住雙眼瞠大。

沒有弓箭的結藍只能握著手上的短匕和俯衝下來的兀鷹對上,一時間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她卻也沒有佔上風。

「結藍。」當守生看見少女用細微的差距閃過兀鷹掃過的翅膀時,差點嚇死,他立刻又搭起弓,這一次是對準正在攻擊結藍的那隻兀鷹。

「阿祈,先解決上面那隻。」但結藍卻分神出來喊到。

他才了悟,他差點忘記總共有三隻兀鷹,沒有遲疑的將弓轉移方向,對準上方已經準備開吃的兀鷹,放箭。

當他把目光移回結藍身上時,卻發現原本應該沒佔到便宜的結藍竟然已經佔上風了,甚至他還沒來得及舉起弓時,就目睹殘暴的結藍少女一刀刺進兀鷹的心口。

哀哀慘叫幾聲後便斷氣的兀鷹,有那麼一瞬間守生挺同情牠的,誰讓牠的對手是那位凶殘的結藍呢。

想歸想,他還是快步到結藍身邊,原本乾淨的衣裳沾染上兀鷹的血,看起來有些怵目驚心,「沒傷到吧?」

結藍搖搖頭,然後看向他拿弓的手,竟然露出一抹罕見的微笑,「做得不錯。」

守生驚訝的倒退幾步,他沒聽錯吧?他竟然聽見結藍的稱讚!?天啊,最近該不會要下紅雨了吧?

看到他那反應,結藍瞬間冷下臉,不發一語的將目光移向被釘在上面的男人。

守生嘿嘿笑兩聲有些尷尬,畢竟說要救人的是他,但這高度…在場的兩個人只有結藍可以救得了。

「弓給我。」結藍發現那個男人其實並不是被釘在上面,而是被人用麻繩綁著的。

「等等,結藍。」發覺不太對的守生連忙阻止她,他委婉的問,「妳該不會是要把他射下來吧?」

「對呀,怎麼了嗎?」結藍一臉這有甚麼不對嗎?的看著他。

有甚麼不對……這根本大大的不對吧!這種高度那個男人本來不死也得摔死了。

「我覺得這樣不太能保障生命安全。」守生婉轉的表示一下,他們是要救人不是要害人,雖然他知道少女妳已經殺了不少人了,但畢竟我們這一次是要做好事阿。

恍然他話中含意的結藍少女明白的點頭將弓丟回給他,走到十字架旁觀察一會,接著又抬頭不曉得再看甚麼,最後她站到左邊的位置,拔出短匕的同時還不忘示意守生離遠點。

雖然不是很清楚她打算怎麼做,但慣性上他已經有種不好的預感了,所以乖乖撤到結藍身後。

下一秒他就慶幸自己的正確選擇,因為他看見結藍用短匕把那根約有一個成人環抱那樣粗的木頭砍掉,然後再一個用力的迴旋踢將木頭往右邊的方向倒,這種已經超出現實的恐怖武力讓他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

算了,這樣倒下來總比摔下來要好,守生有些自暴自棄的邊想邊往男人走去。

等他看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後,瞬間後悔自己為甚麼要多管閒事,他之前會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這張臉並不是他的錯覺,因為他真的看過這個人!而且就在昨天而已!

雖然並不是親眼看見,但這個男人沒有錯得話就是……

「唔,和通緝單一模一樣。」結藍也走過來看清楚男人的長相後嘀咕著,「竟然會和通緝單一模一樣,這傢伙應該已經被通緝至少五年有了吧。」

所以妳到底是有多不相信王鏡之城的通緝單畫像技術啊?好吧,雖然他自己也不怎麼相信,誰敢說那個像拳擊手一樣的大漢是他他就一箭射死那個傢伙!

這個剛被他們弄下來、明顯處於昏迷狀態的男人就是昨天他們聽到剛被抓的殺月晷景。

「先把他的繩子解開,然後把人弄醒吧。」結藍蹲下來飛快地將繩子割斷就退開了,把人弄醒這種事情就交給男人去做吧。

守生沒有拒絕,他用一個簡單又快速的方法把人弄醒,澆水。

果然沒多久男人就醒過來,再看見他們的時候卻沒有任何緊張或懷疑,只是很隨意的朝他們道謝。

「謝謝你們救了我。」晷景淡淡地看向守生,「我是晷景。」

「不會,我叫祈守生、這位是結藍。」守生介紹了一下彼此,「我們目前正在旅行。」

晷景挑眉看了他身後面色冷淡的少女,有沒有相信還要另說。

「那麼我可以順便一起嗎?」看起來應該是冷酷風的青年用無辜的聲音問。

「隨便。」結藍似乎是覺得已經在這裡浪費不少時間了,所以很敷衍的說了一句就轉身要走。

……其實我是想拒絕來著……守生青年無奈的跟上,還不忘對那名其實應該是傷患狀態的晷景說,「一起走吧。」

 

一個意外的相遇牽連起他們誰都不曾想到過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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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萱(月函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