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葉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那個被稱為惡童的男人,光從外表來看的話,其實不太好判斷,但是整個人的確透著一股陰鬱的氣息,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小緋,沒事吧?」麗子看她臉色怪怪的,拍拍她的肩膀問。

「沒事。」緋葉急忙回過神說。

「沒事就好,比賽要準備開始了,等等要是火神暴走的話,麻煩妳阻止他一下。」麗子邊說視線落到了場上在熱身中的火神。

「我盡量。」

「哦~小桃子、小青峰──」突然一個嗓音幾乎響遍整個館內。

「喂喂,那個不是海常的黃瀨嗎?」麗子抬頭朝聲音方向看過去,抽下一下眼角說。

「啊,不要理那個笨蛋,反正笠松學長也在。」緋葉抬眼瞥了一眼,就將注意力收回,像是想要撇清和看台上的某個黃髮笨蛋的關係。

「喔!小葉子!比賽要加油啊~」黃瀨一個低頭就看見坐在板凳區的緋葉,立刻用力揮手喊。

「……小緋…」麗子扭頭看向緋葉,後者卻直接扭頭。

──直接裝作沒聽到啊!!!

 

「欸欸欸!小葉子竟然裝作沒聽到!太過份了啦!」黃瀨看到緋葉的扭頭自然知道是故意的,他假嚎了一會後,在被笠松踹了一腳才收斂起來。

「不過整場比賽…」笠松目光在球場上的兩隊來回說,「氣氛很緊張呢。」

「啊…」黃瀨看向場上熱身中的火神和黑子。

 

 

「木吉學長。」緋葉拿出運動繃帶,「用這個吧,這是我特別和家裡開醫院的朋友拿的,也有準備緩和痛楚的傷藥,需要的話請一定要告訴我。」

「喔,謝謝啦。」

緋葉搖搖頭,不過話說回來,她找忍足拿東西的事情不小心被她家大哥知道,差點沒被念死,明明自家也有醫院,還去找外人之類的……她還真不敢說其實她是忘記這件事了,不然秀澤一定會念得更凶。

「學長,請讓我們幫忙吧!」旁邊的福田等人看到,立刻主動湊過來表示想要盡微薄之力,緋葉雖然有點狐疑,但還是讓位給他們。

結果看到他們竟然把要上場的選手的腳包成像粽子一樣,差點沒吐血。

「住手!這樣等等學長怎麼上場比賽啊你們!」緋葉連忙出手阻止他們,將運動繃帶拆掉重新綁上。

「謝啦,若宮。」木吉大掌揉揉她的頭說。

「木吉學長,請一定要小心。」緋葉擔憂的提醒,「千萬不要太過逞強。」

「啊,放心吧。」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實際看到對方的比賽方式,緋葉還是忍不住咬牙,太卑劣了!竟然在比賽中用這樣噁心的手段。

「教練……」緋葉在看到木吉身上大大小小的瘀痕,手緊緊握拳。

「我知道。」麗子也強忍著發熱的眼眶,一直緊盯著場上的人。

緋葉面色難看,不只是木吉學長,就連剛剛大我也差點中招,想到這裡,她將目光挪向火神身上,然後猛地起身喊,「不好!住手,大我──」

雖然緋葉在場下並不能阻止火神想要揍人的動作,不過幸好同時注意到這點的還有一個黑子,只見黑子一個手抓腳踝,將火神這大個子直接拖倒在地。

緋葉見狀才鬆一口氣得重新坐下,「幸好有阿哲……」

「幸好個屁!那傢伙等等我一定要揍他一頓!」麗子在緋葉站起來的時候就看過去了,自然也注意到火神的動作,她氣得咬牙擠出話來。

在這種時候,可以麻煩你們不要再繼續添亂了嗎!?麗子說到做到,在暫停的時候,不客氣的揍了火神一拳。

「既然教練揍過你了,那麼這次我就不動手了,大我。」緋葉露出非常燦爛的笑容對火神說。

「……不,那個我還寧願妳揍我一頓就算了…」火神面對青梅竹馬的燦爛笑容,忍不住縮了一下,要知道緋葉在某些時候可特會記仇了。

「到時候搬家就麻煩你了。」緋葉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呢,要知道剛剛若是阿哲沒有來得及阻止他的話,他們的比賽能不能打下去都不知道呢。

面對緋葉這樣的笑容,火神再怎麼火大也不敢反抗了,更何況……「妳要搬家!?」

「這種事等比完賽再說吧。」緋葉扔了個白眼給他。

只是最後到底沒忍住的敲了他頭一下。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木吉突然開口,「火神,攻擊的話還是從外線比較好。」

「木吉學長!」緋葉這時突然用不贊同的口氣打斷他們,「請別忘記你的傷。」

「……難道說…要用四外一內的打法?」伊月迅速反應過來後,也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你在胡說甚麼啊,木吉!」日向站起來不敢相信的看著他說,「內線不是拼搶最激烈的嗎?」

正是因為如此嗎…緋葉明白木吉的打算和想法,但是說實話,今天日向學長的狀態並不是很理想,這樣做…並不一定能得到好的結果…

「教練…」緋葉看向麗子,希望後者可以出聲阻止。

麗子並沒有注意到緋葉的目光,但她也的確很擔心木吉的傷勢,「要是膝蓋的傷惡化了怎麼辦?」

「若宮,可以麻煩妳幫我稍微減輕一些痛楚嗎?」木吉用帶著痛楚的笑容看向緋葉。

「欸?」緋葉一怔,才想起比賽前她說過的話,「但是…那只能緩輕,並不能完全止痛啊!」

「拜託妳了。」

緋葉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她無力的吐出一個好,木吉和麗子兩人之後說了甚麼她沒有心神去聽了,只是半機械式的替木吉貼上藥布,做了簡單的緊急處理。

「謝謝妳,若宮。」木吉臨上前再一次露出溫暖的笑容。

 

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看著他們為籃球跌跌撞撞、歡呼沮喪,不管是阿哲、大我、辰也,還是如今的誠凜眾人,明明她運動差得不行,明明她只是一個學畫畫的人,周圍卻始終不缺少打籃球的人。

他們的熱血、他們的努力、他們的歡呼、他們和籃球的一切,她總是這樣,站在旁邊看著而已,冷靜與沉默,彷彿已經深深刻近她的骨子裡,她也會渴求勝利、也會因為輸掉比賽而悲傷,但是比那更深層的東西𠈆…她卻一直感受不到。

而今……有個人用他自己的信念將他對籃球的愛展現在她面前,用那樣殘忍的方式…緋葉第一次將目光落在了火神和黑子之外的人身上,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內線中,努力戰鬥著的木吉身上。

「小緋…」麗子一個無意間的回頭,看到緋葉專注的目光愣了一下說,「妳…怎麼哭了?」

緋葉才回過神,伸手摸著自己已經濕了的臉頰,「我…哭了?」

「沒事吧?」麗子擔心的拿出手帕給她問。

「恩…」緋葉接過帕子,將臉擦乾淨,「我只是𠀦𠈆…稍微感動了一下。」

「蛤?」

「抱歉…我回去會洗乾淨再還給教練的。」緋葉邊說邊將帕子收好。

「喔,沒關係啦。」麗子有點擔心的再一次問,「真的沒事?」

「恩,沒事。」

中間休息的時候,緋葉立刻幫木吉將藥布換新。

「下半場,伊月學長要注意花宮的搶斷。」緋葉一邊替木吉上繃帶一邊說,「一旦那個人上場,阿哲你們就隨時注意照計劃行動。」

「我知道。」

「鐵平。」麗子站到他面前,「下半場,一旦有甚麼問題,不管怎樣我都會把你換下來,做好覺悟吧。」

「可是麗子……」

「我贊成教練的決定。」緋葉拿著剩下沒用完的繃帶說,「等等下半場我不會在場上,所以你們可要贏啊。」

「小緋妳不在場上…是甚麼意思?」黑子有點訝然的問。

「我拜託緋葉先去連繫醫院,等等一比完就馬上把這傢伙送過去檢查。」麗子指著木吉說,「所以下半場可別拖沓了阿。」

「是!」

 

 

「啊嘞,奇怪了。」下半場開始,球員們陸續登場,黃瀨卻發現誠凜隊伍中少了一個人,「小葉子怎麼不見了?」

「若宮嘛?」森山聽到他說的,問了一句。

「恩,好奇怪阿,小葉子不在場上看著沒有問題嗎?」黃瀨疑惑的說。

「大概有了計策吧,總而言之看著吧,要是誠凜在這裡輸了,那就表示他們也只是這樣而已。」笠松板著臉說。

「欸~學長好嚴厲阿。」

‡ ‡ ‡ ‡

 

「恩、恩,我知道了。」緋葉掛掉電話後,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消失,贏了啊。

「比賽贏了?」

此時她正待在一間醫師辦公室,除了她以外,還有兩個人在。

「不好意思,學長們正在往這邊趕過來,到時候就麻煩桐原醫生了。」緋葉說完轉過身看向另一個人,「也麻煩大哥了。」

桐原醫生是木吉之前的主治醫生,對於他的傷勢是最清楚的人,而羽柴秀澤本身是運動傷害方面的權威醫生,原本他念這個的本意是為了自己的弟弟,畢竟羽柴秀和是優秀的足球員,只是沒想到最先用上的竟然是妹妹的學長。

「啊,等看到人再說吧。」秀澤放下手上病歷資料說,剛剛他已經先和桐原醫生討論過這個木吉之前的病情,現在就看到底惡化到甚麼程度了。

 

等木吉等人來了之後,緋葉將秀澤介紹了一下。

「這位是羽柴秀澤醫生,在運動傷害方面也算是小有權威了。」

「甚麼叫小有權威阿。」秀澤用病歷板輕輕敲了她的頭一下,「好好說話。」

「是是~是非常有權威。」緋葉礙於惡勢力下,只能改了話。

「啊…是…」麗子陪著木吉過來的,只是她是認識那位桐原醫生,但眼前這位似乎有點過於年輕的醫生…雖然緋葉保證過,但還是讓人有點不安啊。

「若宮,你們認識?」木吉好奇的歪頭問。

「啊…恩。」緋葉神色有點奇怪,勾了勾笑說,「這位是我大哥。」

「大哥…?」麗子和木吉互看彼此一眼,一時間不曉得該說甚麼,畢竟光是姓氏就完全不一樣了。

「是我繼母的孩子,所以姓不一樣。」緋葉不太自然的解釋。

「緋葉,妳先回去吧。」秀澤看了旁邊兩人一眼,對緋葉說,「時間已經有點晚了,這邊結束也不知道要到甚麼時候,妳先回家去吧。」

「我知道了。」緋葉也清楚,秀澤是特意讓她先走的,畢竟這種事多少還是有點尷尬,她也不排斥的接受他的好意,「那麼學長、教練,我先回去了。」

「啊,路上小心。」麗子也知道現在不是多嘴的時候,她點點頭說,「到家之後給我傳給訊息吧。」

「是。」

 

 

一走出醫院,緋葉就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口氣。

偏偏沒等她邁開腳步,一陣電話鈴響打斷了她的動作。

「喂?我是若宮。」

『哦哦~緋,是我是我!』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已經許久未聽見的熟悉嗓音。

「莉莎爾師姐!?」

『都說了,喊莉莎爾就可以了,緋妳還是老樣子的死腦筋呢。』電話那頭傳來的爽朗女聲說,

『最近老爸說要去日本一趟,我也會一起去喔,到時候見個面吧。』

莉莎爾師姐的爸爸要來…也就是說…

「老師要來日本!?」

『沒錯沒錯~不過只打算待個兩天吧,到時候把太郎叫過來,一起聚個會吧。』莉莎爾高興的說。

「那個…米契爾師兄和利亞呢?」

『米契爾的話,好像家裡有是回去英國了,米諾里亞那小子被他老爸抓去做苦工了,所以他們不會來喔。』莉莎爾像是想到甚麼似的說,『米諾里亞那小子都快哭了,要知道他已經很久沒見到妳了。』

「啊哈哈哈……」緋葉只能乾巴巴的笑幾聲當作回應,「所以太郎哥還不知道嗎?」

『當然,我一確定好機票就先打給可愛的緋了~要記得來接機喔!』

先為太郎哥默哀三秒,女朋友最先想到不是他真可憐。

「我會的,等等把訊息傳給我吧,我會通知太郎哥的。」

『太好了~那就先說3Q啦!果然還是緋最好了~愛妳喔,啾咪!』

又說了幾句後,緋葉才終於掛掉電話。

 

老師要來…雖然說只待兩天,但是老師要教訓人又不用等,搞不好那兩天會被扣留住也說不定…緋葉想到這裡,莫名的疲憊感又湧上了。

最開始她並沒有想過拜大師學習畫畫甚麼的,她所想的只是把她想要畫的東西畫下來而已,對她來講,畫畫不是應該就是這樣簡單純粹的東西嗎?可是到底是甚麼時候開始產生了變化,周圍的聲音漸漸湧現出讚美、祈望,當她按照老師的指示,參加了比賽,漸漸有了名氣後,反而越來越疲倦、越來越困惑,也漸漸地不怎麼想提起畫筆,可是……

「我還很喜歡畫畫。」緋葉喃喃的說,「但是我不會走上你們所希望我走的路。」

我沒有像阿哲他們對籃球一樣的熱血,但我一樣對畫畫懷抱著熱誠與愛,只是我選擇用不一樣的方式來表達。

她突然停下腳步,仰望著已經暗淡下來的天空。

「啊……突然好想畫畫啊。」

想到這裡,緋葉猛地加快腳步,好想、好想快點拿起畫筆,好想快點把壓抑在胸口的這股情感宣洩出來──

‡ ‡ ‡ ‡

 

〝叮咚──〞

「嗨,馬上就來,請等一下。」緋葉跌跌撞撞的往門口走去,打開門後,看見來者鬆一口氣的說,「終於來了,快進來。」

「打擾了。」黑子問候了一聲,才脫鞋進去。

「哦,這裡就是緋葉妳以前住的地方啊,我還是第一次進來呢。」火神一邊打量周圍空間一邊感嘆著。

「東西很多嗎?」黑子走到緋葉身邊問。

「咳咳…比起那個,還是先來客廳吧。」緋葉面色無奈的說。

「欸?」火神和黑子兩人面面相覷,直到進了客廳才明白緋葉剛剛奇怪的神色。

「啊!小黑子~小火神~好久不見了!!!」

一個黃澄澄的傢伙突然猛地撲過來,黑子和火神幾乎同時一人一邊的閃開,讓對方徹底撲空。

「黃瀨君!?」

「黃瀨!你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

 

他們剛上樓就看見擺在長廊上滿滿當當的箱子。

「這傢伙昨天打電話說今天有工作在東京這裡,說是工作完要請我吃點心,我想著今天要搬家就拒絕了,誰知道他胡攪蠻纏的,知道了以後硬是要過來幫忙,所以就變成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了。」緋葉雙手一攤,無奈的解釋了一下黃瀨為什麼會在這裡的過程。

「反正今天已經沒有事情了,所以我就過來幫忙了!」黃瀨笑嘻嘻的說。

「隨便啦,反正我東西也沒有說特別多。」緋葉停頓了一下後用一種你們自求多福的口吻說,「待會我哥哥會過來幫忙把東西運過去…那個…沒事的話最好閉嘴不用多話。」

「欸!等等,妳說的哥哥該不會是……」火神臉色突變,一臉緊張的東張西望,「該、該不會是羽柴大哥吧?」

羽柴…記得那好像是小緋父親再婚對象之前的夫姓…黑子對於這個姓氏是有印象的,也就是說等等來的是小緋的繼兄?

「恩,二哥應該不會來,畢竟最近U20甄選開始,雖然他沒有問題,但練習也是很吃緊的。」緋葉將最後一些零散的小東西裝進箱子封好,拍拍箱子對他們說,「好了,搬下去,放在前廊吧,等等大哥會過來載。」

「U20的甄選是甚麼啊?小葉子的哥哥也是運動員嗎?」黃瀨好奇的問。

「U20,也就是國際足總U20世界盃足球賽,是由20歲以下男子青年組成的國際足球錦標賽,

我二哥今年是第二次參加比賽,我記得年齡限制好像是18到20歲吧?」緋葉邊說邊抱起比較輕的箱子往下走。

「欸,原來是踢足球的啊。」黃瀨立刻也抱起兩個比較大的箱子走下樓,「國際代表隊,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感覺。」黃瀨說到這裡突然想到甚麼似的問,「奇怪,那為什麼小葉子妳哥哥們沒有一起住在這裡啊?」

突然黑子踢了黃瀨小腿一腳。

「好痛啊!小黑子為什麼踢我啊?」黃瀨哀叫一聲。

「黃瀨君,請快點動作,不要說多餘的話。」黑子板著臉說。

「沒關係的,阿哲,其實那也已經不是甚麼不能說的話,我和哥哥們的感情還算不錯,所以不用擔心。」緋葉看到他們的互動,先是一笑,然後才對黃瀨解釋,「其實那兩位哥哥並不是我的親哥哥。」

「噫──!?我、我剛剛說錯話了嗎?」聽到不是親哥哥這句話,黃瀨似乎能夠了解為什麼黑子要踢自己了。

「沒關係的,涼太。」緋葉無奈的安撫他說,「其實他們是我父親再婚對象的孩子,不過因為年紀比我大,加上大哥也已經有自己的工作了,所以自然不住在這裡。」

「喔…」雖然緋葉說了沒關係,但黃瀨還是有種自己說到別人痛楚的感覺,他有點急切的轉移話題,「不過沒想到有這麼大的空房子,小葉子還要搬出去,是因為那理離誠凜更近嗎?」

然後黑子又毫不客氣的踢了他小腿一下,這次是踢另外一隻。

「好痛!為什麼又踢我!?」難道又說錯了嗎?

「嘛,因為我父親和…繼母要回來日本了,所以我想避免尷尬還是暫時搬出去會比較好一點。」緋葉說到這裡默默撇過頭,這次就沒有安慰他的打算了。

「欸欸欸!對、對不起!」

這下子,黃瀨終於學會安靜的閉上嘴巴,雖然是搬家,但大傢俱甚麼的那邊的房子都已經有了,而且離家也不是特別遠,因此緋葉也只是把常用的東西打包起來,不常用的留在這裡,等有需要隨時可以回來拿,很快的東西就都搬完,沒多久,秀澤也開車到了。

簡單的互相介紹了下後,秀澤和三位男壯丁負責把行李放到車上,然後由緋葉先坐秀澤的車子過去,他們三個用走的,畢竟距離也不遠。

 

「哦哦哦,這房子超讚的!小葉子是從哪裡找到這麼讚的房子的阿?」黃瀨三人找到緋葉給他們的地址時,包含黑子在內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儘管是公寓式建築,但光外表就可以看得出來是屬於高級公寓,而且還有警衛室駐紮,表示安全有保障,而且一個樓層竟然就只有兩戶人家,這是甚麼有錢人住的地方啊!?

「這是一個朋友介紹的,因為是父親認識的朋友,所以房租給了親友價…」緋葉突然想起來,這棟公寓是赤司家的…不過這種事說出來總覺得不太好解釋。

「緋葉,我還有工作,先走了,妳一個人沒有問題吧?」秀澤看了眼時間,「要是有甚麼事情,記得打電話給我。」

「恩,我知道了,大哥,路上小心。」緋葉點點頭,送秀澤出去。

將東西一一搬進房間後,黃瀨好奇的四處打量,發現這裡真的超讚的,除了客廳、廚房和餐廳外,有兩間套房,看起來應該一間是主臥房,另一間稍小一點,應該是招待客人的客房,另外還一間和室和一間放了許多繪畫用品及畫板的房間。

「這裡應該是小緋的畫室吧。」黑子看到黃瀨走進去的房間,也跟著走過來看了一眼後說。

「畫室?」

「恩,小緋在美國好像拜了一個有名的藝術家為師學習畫畫。」

「咦~好厲害的感覺。」黃瀨好奇的東瞧瞧西看看,最後目光落在角落的一隅,那邊放著一個兩公尺乘兩公尺大的畫板,上面被蓋著白色的布。

「啊,找到了,你們兩個在這裡幹嗎?」送走了秀澤後,緋葉回到屋內竟然只看見火神已經睡死在客廳沙發上,另外兩個人卻不見蹤影,因此才找過來。

「小緋,這個作品是還沒畫好的嗎?」黑子淡定的扭頭問道。

「不是,那是我昨天剛畫好的喔,只是怕弄髒了才掛上白布的。」緋葉走過來說。

「那可以我們看看嗎?」黃瀨眼睛閃閃發亮的問。

「可以喔。」緋葉微微一笑說,「說實話,這幅畫是我近期畫過最滿意的作品。」

黃瀨幾乎是她剛說好的同時,伸出手拉下白色布幕,畫中的景致就這樣落進在場三人的眼中。

 

「這個是……」黃瀨近乎呢喃的看著面前的畫作。

在黑夜中,月色揮灑於天際,行成一條美麗的月之道,而在月色中,略顯朦朧模糊的球場,隱隱有兩個人影在對戰,球場外,佇立著一個同樣模糊的身影,整幅畫用了濃郁的黑色以及淺淡的鵝黃色為主調,不但沒有讓人覺得陰鬱,反而因此感受一種淡淡的溫暖。

看到這幅畫的第一感受是──寂靜,然後卻是一種沉默燃燒的熱誠,最後化為溫暖。

黃瀨第一次發現原來只是一幅畫,卻可以給人那樣複雜有層次的感受,「真漂亮…」

「謝謝。」緋葉朝他微微一笑,隨即又繼續看著那幅畫作,目光溫柔繾綣。

黃瀨突然就明白了,這幅畫就和緋葉給人的感覺一樣,寂靜、沉默卻又充滿熱誠與愛,最後卻用安靜的溫柔來表現,這幅畫所代表的…不只是畫裡的景致,還有畫下這幅畫的人的情感吧。

明明有著和名字相似的熱誠,卻又像夜色中的月亮般安寧,真是…不可思議呢──若宮緋葉,能夠認識這個人,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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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萱(月函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